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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死间

明明是三伏天,可是鄂毓觉得浑身发寒,像身处一个冰窟窿。

“小维哥,你醒醒!”小梦抓着鄂毓的手臂摇醒了他,看他脸色惨白,额头的发丝被汗水浸透成一缕一缕,软趴趴地贴着皮肤,嘴唇干得裂开出血。

“我在哪里?”鄂毓睁开眼,意识模糊,眼神空洞地望着周围的货架和纸箱。意识不清的时候不觉得,现在才感觉腹部异常的疼痛,仿佛是从里面将他撕裂开来,扯着肚子里的肉一点点剥离他的五脏六腑,他从来没有那么痛过,甚至麻痹了其他的感官,让他丝毫感觉不到胃部因为饥饿而绞痛。他将手指甲抠入自己的衣服,痛苦地扶着自己的小腹,仿佛这样可以让自己不要裂开。

小梦被此情此景弄得不知所措,她以为小维哥只是饿得胃疼,“我拿了面包和水,你吃一点吧?”

小梦帮他剥开包装纸,将那个肉松火腿面包送到他嘴边,却发现他张着嘴,津液从嘴角流下,却没力气咬那块面包。他握住了小梦的手臂,手上绵软无力,哀求道:“我好痛!求求你,放我走!”

面对鄂毓的请求,小梦迟疑了,她也是情非得已。

身体的疼痛尚且可以忍受,但心口像被乌云一般的恐惧压着,那般窒息。他完蛋了!因为他的愚蠢和鲁莽,可能会失去他和南和谦的第一个孩子。南和谦会杀了他!可此刻,鄂毓连自己能不能活着见到他的恋人都是个疑问。恍惚间,他想如果自己和孩子就这么一起死了,倒是比独留下这个孩子,一生出来就失去母亲来得好。

人接近死亡的时候,是不是特别容易回忆往事。他想到了三年前的新年除夕夜。他心里太痛了,连日被剥夺了睡眠,头疼欲裂,于是尝试着用刀片割自己的皮肤,锋利的刀片贴着他的皮肤画出了一道鲜红的口子,仿佛红色玫瑰花绽放的瞬间那么绚烂,却又过快地颓败。刺痛和血色刺激着他脆弱的神经,他昏死过去,倒在家里的客厅落地窗边,窗外的雪无声地坠落着,悄悄地为他唱一首悲伤的新年歌。

电视里果然是骗人的。死哪有那么容易,伤口凝结,形成了一个尚未干涸的丑陋的痂,而木质地板上却留下了一朵红色的玫瑰形状的血迹。从眩晕中清醒的他觉得人生何其荒诞。非但没有摆脱痛苦,还要赔偿弄脏的地板。他伸手找了茶几上的废纸来擦,就看到了一份lgbt社团的传单。大概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塞在他的邮箱里,夹在信件中被带上楼。

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理解他的困局,丈夫不能,母亲不能。一个热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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